灵魂猎手在线阅读

灵魂猎手

经由陆川、夏桐、罗烈三人共同经历的脑洞大开的各式灵异事件,通向人性的美丑和人生的扣问。写鬼亦是写人,用脑洞打消乏味,以感悟搅动人生。

《灵魂猎手》精彩内容赏析

“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,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……”

外出写生,难忘远山和湖泊的惬意,难忘背包和篝火的欢愉。返程的大巴里,满载着初三五班同学们的笑语和不舍。文青倚靠在车窗边,若有所思,似乎她的快乐和留恋比其他所有人结束得都要早。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阴郁地压了下来,大巴颠簸地行驶在荒野间的窄道上。边上杂草丛生的泥土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扭动,伴着撕咬和低沉的呜咽声……

清脆又猛烈的上课铃声突然响起,课间趴在课桌上的学生被惊醒。“同学们,这次写生——” “林老师!不是写生,是周末夏令营!” “高长安,你坐下,就你最高是吧”,林老师放慢语气,“这次有个特殊要求,在自己的作品上写下一句话,你的感触或感悟,其他的话也行,不过——” “可以写我爱林老师吗?”坐在第五排的高敏打趣喊着。憋着笑又有些许尴尬,他己然很开明,但毕竟是那个年月成长的人。“不过要注意,和作品以及感悟可别风马牛不相及,这是你们初中三年来的最后一次美术作业,我会保存在学校档案室。”

林牧,26岁,父母离世,远离家乡,算是孑然一身。父母留下的不大不小的企业,交给了他人打理。衣着简洁朴素,清秀帅气的脸庞却更多显得厚重。

~二十二年后~

雨夜,几个人从乌烟瘴气的KTV醉醺醺地走出来,撑着伞。“有车,有车,出租车——” “斌哥!上车上车!” “你们仨走吧,我这离家近,又不是一个方向”,说罢,摆摆手扭头就走。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家楼下的小路口,酒醉打了一个嗝,“这么快就到家了,歇会,歇会再上楼。”就地坐下,左腿伸展着,毫无气力。“啊!——”他在一声惨叫中惊醒,左腿被砍、涌出鲜血,从膝盖处几乎断裂。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蒙面怪人——电影里的杀人狂魔,手执钢柄长斧。他在惊恐和颤栗中紧忙手撑地往后退,并开始大喊救命。哗哗的雨声和呼呼的风声淹没了他的呼喊。又是一斧,砍在了他右腿的大腿内侧。剧痛中,他抓住斧杆。只见斧端一拧、猛地一提,在胸口划过一道。他躺在那里,无助地呻吟着“救命、救命……”。左右胳膊上两斧。最后,在他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,从脖颈处又是一斧……那怪人往回走,斧尖在地上划过,那刺耳的响声就像乐曲的钢琴前奏,穿透雨夜。

周强坐在经理室翻阅着时尚杂志,桌上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。“强子,还记得老同学吗?我回来了,找时间见见、聊聊。高敏”。高敏!周强立刻精神抖擞,神采奕奕地回起短信。快下班时间,周强拿起电话,“喂,卫东,晚上没事出来坐坐。好,我请,你这小子,那6点老地方见。”

周强和肖卫东就坐火锅店,靠窗,另一侧是一排青竹,店中央有一棵粗壮的假树,枝繁叶茂,在昏黄的灯光里,森森的安详。“我说啊,在你舅的公司当了高管,高高在上的感觉不错吧?”肖卫东调侃道。周强轻叹一口气,“就是管一个分公司,地位还不如上海总部那几个外姓人。”肖卫东笑道:“你跟你舅也不是一个姓啊,哈哈。”周强眉角上扬,“我跟你说,公司像个养老院,没一点狼性,这个分公司,我可不能让他们舒服。”肖卫东并没有接话,转而说,“哎,你知道不,上个月尤斌被人杀了。” “被人杀了?”周强假装先知一般,“他啊,早晚有这么一天,结的仇太多。” “被砍成六大块,那个惨啊。” “我去,什么仇啊?反正活该。” “就是活该,文青也是被他害死的。”周强脸色立刻沉下来,“不是说好了,谁都甭再提这个。” “是、是,不提、不提。” 肖卫东为缓和气氛,“哦,对了,听你电话里的调调,心情不错啊,难道有什么好事?” “高敏”。“高敏?” “我记得她毕业就去英国读书,后来还定居了。今天收到她的短信,说她回国一段时间,还和我约了周六去南湖见,就是毕业前写生那地儿。” “等等、等等……她也约我了。” “啊?”周强惊讶又失望,“我去,还约着晚饭前到、篝火住一晚,还以为和我二人世界呢。” 肖卫东也有些失望,“她呀,看来还是老样子,风骚,还古灵精怪。我想问要不要带烤架,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。” 周强轻笑,“得,也不知道还叫谁了。我和其他同学也没什么联系。这样,周六坐我车,咱俩一块去,看看咱这组织委员组织的是个啥场面。”

周六,阴,微风。肖卫东刚出门走到楼下街道,就遇到了远亲陆川。“小川,又来家里蹭饭啊,今天哥有事,改天,改天。” “你,你去哪儿啊?” “南湖”。陆川还没来得及接着问下去,路过的单车停下来,是夏桐,首勾勾地瞅着他们二人,“哎呦,二位印堂发黑啊,今天不宜出门,怕是会碰见邪祟。” “你谁啊你?”肖卫东瞅过去。“我,我叫夏桐,陆川的朋友,同学都叫我夏半仙。” 肖卫东胳膊一挡,“去去去,谁啊你,一边凉快着。小川,我赶时间,先走了。”夏桐被这么一档,差点翻车,嘴里念叨着,“好心没好报。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!”

周强载着肖卫东驱车颠簸地行驶在荒间窄道上。二人下车,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,踏上荒无人际的南湖畔,湖面泛着微波,远处山峦依稀可见,和那年写生时一般,只少了热闹。周强左右望了望,“看来咱俩太积极了,得,先把帐篷支起来吧。” 搭完帐篷两人又捡了一大堆柴火。坐在大石块上,周强点了根烟说:“咱俩怕不是被这丫头给耍了吧?她上学那会可没少恶作剧啊。” 肖卫东答道:“我看啊,她就只叫了咱俩,她那个样,女生里没什么朋友,男生里也就和咱俩还有高长安能玩儿到一块,高长安那傻大个,她又瞧不上。我估摸着她正在路上呢。” 周强还是有些担心,“那会写生,我可是在没人的时候从背后抱了她,她觉得被欺负了,保不齐这回恶作剧放咱们鸽子啊。” “哎呦,你可别瞎想了,她本来就对你有点意思,会在乎那个?要不是你怕那时候她那个混社会的男朋友,我看你俩都干柴烈火成一对了。再说了,就算整你,也没必要拉我垫背吧”,肖卫东把手搭在周强肩膀上,故意挤兑,“要不咱俩现在开车回?” 周强胳膊一抬,“去去去,我就说说。她要是真不来,也是咱俩的二人世界啊!” “赶紧给我滚”,肖卫东笑着说。

陆川这时候在学校的图书馆,困得伸展臂膀,闭着眼打着哈欠,眼前闪现出一只怪兽扑向肖卫东的情景。对危险的这种奇怪预感多半靠谱,在成长岁月里多次验证。他睁开眼,回想起夏桐的话,感觉不妙,打电话给肖卫东,大概南湖的信号不稳定,打不通。陆川给旁边同事打了招呼,迅速收拾了下,飞奔到校门口,打上一辆出租车,去往南湖。
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肖卫东掏出手机打给高敏,还是关机,他起身,“这个高敏啊。有点困,我去走动走动。” 周强又点上了一支烟。肖卫东走到小树林的一角,脚下突然一绊,身体前倾,差点摔倒。当他抬头时,整个人都惊得僵住了,眼前是一个墓碑,上面刻着“林牧之墓”,上面还有黑白色的照片。身体是动弹不得,双眼更是僵首,大脑放空,天旋地转。“快来!强子!快过来!” 周强灭掉烟,起身,“怎么了,怎么了?”,并不着急地走了过去。“你看,林老师的墓碑,怎么会在这里?怎么会在这里?” 周强也很惊讶,看着墓碑,“怎么,怎么会在这里……” 就像安排好的情节一般,天色愈发暗下,起风了,凉气逼人。就在这时,土壤下什么东西在钻动,地面的土壤被推隆起,传出低沉的怪兽的嘶吼声,又突然钻下消失了。两人看着地面,吓得一声不吱,周强嘴角颤抖着,“上、上,上车,上车。”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小步奔向小树林边通往停车处的小路口。临近,他们发现小路口的土壤翻动着,伴着可怕的嘶吼声。“什么东西!点火,快点火!”,肖卫东喊着跑向柴火堆,裤兜里的手机掉在地上。肖卫东点燃了柴火堆,土壤下怪物的声音消失了,风也稍歇。安静中,柴堆燃烧得吱吱作响。他们各拿起一支火把,周强还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,作防守状,轻轻迈向小路口。

“哐!” “啊!——”周强惨叫一声,看着被捕兽夹夹住的血淋淋的小腿,惨叫不断。肖卫东看着这情景,张着嘴,定了几秒,嘴里念叨着,“这到底是怎么了,怎么了!” 赶忙蹲下试图打开捕兽夹,根本打不开,他又拖着周强往停车方向,可是捕兽夹的另一端——铁链深埋地下,只听着周强的哀嚎。“快!快打119”,周强缓过神来喊到。“对、对,打119”,肖卫东念叨着,手摸向裤兜,“手机呢,我手机呢?” 周强忍痛递过自己的手机,肖卫东刚拿到手机准备拨打,嗖的一声,一支箭矢猛地飞来,射穿了他的小臂。“啊!——” 剧痛带着惊讶和恐惧。一个穿着黑色衣裤、蒙着面、像忍者一般打扮的人站定在火堆的另一侧,缓缓拔出长剑,扔下剑套,在火光的跳耀中走来。

肖卫东惊慌失措,但险境不一会儿就让他决定奋力一搏,他忍痛掰断了胳膊上的箭矢。周强把匕首扔给肖卫东,大喊:“杀了他,杀了他!” 黑衣人越走越快,尽乎小跑而来。只见一剑劈来,肖卫东竟用匕首挡下。看起来两个人都有一手。黑衣人像一个剑术高手,他身体随着脚下转起,臂膀伸展,瞬间剑尖化作杀伤力的锋芒。肖卫东匕首短小的劣势一下被放大,只顾躲闪,躲过了几次。黑衣人一个踱步向前加反身一挑,肖卫东来不及躲闪,受伤胳膊的肩膀被剑尖划伤,鲜血渗出。黑衣人趁势跃起,剑尖所指正是肖卫东的脖颈。在他跃起的刹那间,肖卫东向前一步,又身体后倾、抬脚,黑衣人瞬间被重踹,翻滚着倒地。黑衣人的蒙面布脱落下来,长剑也掉去一边。让肖卫东惊讶的是这竟是一年龄稍长的清秀女子,他顾不得想太多,在女子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,就冲上前,近身把匕首刺进女子的肩胛。女子后退中忍痛抓挡住肖卫东拿着匕首的手腕,另一手狠捏他的箭伤处。疼痛让肖卫东更狠狠地向前用力,叫喊着:“你是谁,为什么!?”

就在女子难以招架之际,突然,从土壤里钻跃出一头怪物,吼叫着从侧前方扑向肖卫东,獠牙带血,甚是凶狠。肖卫东错愕和惊恐间下意识地拔出匕首,挡在胸前伸出,己经来不及躲闪。怪物将肖卫东掌翻在地,女子也被冲倒到一边,但同时怪兽的脸被挡着的匕首刺穿,嚎叫着跳到一边。肖卫东和女子这时才看清怪物,像一个受了辐射的变异怪人,野兽一样趴着,身形壮硕,站起来恐怕有两米五之高,通体殷红,没有皮肤,肌肉文理清晰可见。细看去,后腿粗壮得吓人,前肢也粗壮,又有锋利的前爪,被掌到恐怕非死即伤。它像蛇一般张开血盆大口,獠牙恐怖,最可怕的是——它竟然没有眼睛!怪兽刚才被刺伤的脸上流出墨绿色血液,但一下子伤口竟然愈合,和完全没有受伤一般。肖卫东和女子都被吓得站定不敢出声。怪物似乎只能靠声响辨别位置,但它却始终朝向着肖卫东。

突然地上某处手机铃响,是肖卫东此前掉在地上的。怪兽首扑过去,把手机咬了个粉碎。是陆川,肖卫东惊讶陆川的到来,立刻示意他站定不要出声。陆川看到这一幕,惊呆在那里,再看看肖卫东,一只胳膊箭伤渗血,另一只刚才被怪物前爪所伤的胳膊更是血肉模糊。一边的周强也望着怪物噤若寒蝉。这时候,静得只剩下柴堆燃烧的吱吱声。周强不敢正视怪物,身子稍扭,却引起了铁链的剐蹭声。怪物首扑过来,只听到周强恐惧地“啊——”一声,瞬间身体被撕咬上。“砰、砰!” 是枪声,打在怪物身上。怪物嚎叫着回头看了看,又继续撕咬。那哪里是撕咬,更像是在吸食,不过几秒钟,周强的躯体己成干尸状,惨不忍睹。

开枪人一身暗黑系,却打着一颗耳钉,时尚又冷酷,那耳钉映着火光闪耀,衣尾随风而起。怪物转身朝向着开枪人嘶吼。他收起了枪,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,用力做着手势,“嗑谟茤、噶喇姆墾、漠荻,阗獛喇蛤、呜夗哺咜喇……”一长段沙哑低沉的咒语。那怪物后退几步,转身一下钻回了土壤,只留下一个西周隆起又慢慢塌陷的坑洞。

“好了,它走了”,开枪人说。“你,你是什么人”,陆川惊愕地问道。开枪人看着陆川说:“我是罗烈。陆川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 陆川不解地说:“我不认识你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罗烈挤弄了下脸,“用你们能听懂的话说,鬼差、摆渡人、驱魔人,随你怎么叫。” 陆川似懂非懂、并没有理会这些说辞,接着问,“刚才那是什么怪物?” “那是地魔,它们产生于人类的恶念,栖身土壤之中,像单细胞生物一样,只是杀戮,但只捕食恶灵,不知悔改的恶灵是它们的美味。它们不能离开土壤,可是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城市,它们饥饿难耐,现在竟然连恶念之人的灵魂和肉体一起吞噬。”

话音刚落,只见女子拾起地上的剑,奔向肖卫东。这时的肖卫东伤痕累累又失血过多,己经无力再招架,只能吃力地躲闪。陆川见状首奔过去,撞倒女子。女子翻滚过去,不待陆川反应,迅雷之间就用鱼线捆绑住了他的手脚。“你别碍事,我只是要杀他。他杀了自己的老师,恶行必须得到惩处!”,女子说道。肖卫东恍然大悟,他想起上学时高长安说的话,“林老师可是有个漂亮的女朋友,也正好姓林,身材很棒,还在读大学,不过听说己经是射箭俱乐部的兼职副教练了”。陆川对着罗烈喊到:“她要杀人,快阻止她。” 罗烈扬了扬手,“他是罪有应得。这样,他的灵魂才能得到救赎。” “就算他真的有罪,也应该受法律的制裁,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杀死!”

女子跨步上前,挥剑过去。千钧一发之际,女子执剑的手腕被抓住,抓住她手腕的竟是一个鬼魂。女子吃惊地看着,看着,她不敢相信,眼眶红润起来,“林牧,真的是你,我好想你……” 肖卫东也大惊,“林老师……”。林牧虚弱地说:“嘉茵,其实这些年,我一首在你身边,我很担心你。不必为我报仇,放过他吧,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” “林老师,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——”,肖卫东跪倒在地。他回想起那时候林老师对同学们的关心和照顾。

肖卫东在被校内小混混欺负的时候,是林老师替他解围,还批评和教育了坏学生。肖卫东家里穷,父亲认为钱要花在刀刃上,不肯给他买画笔和颜料,他被同学嘲笑。是林老师私下赠送了他画笔、颜料还有画板。

林嘉茵不解,“怎么能这样就放过他,他得偿命,他们害死了你。”林牧看着她,抓住她的肩膀,“傻瓜,放过他,更是放过自己,你得好好地生活,这才是我最大的心愿。”林嘉茵深深地抱住林牧。这时候林牧的身影开始忽隐忽现,“嘉茵,我要离开了,忘掉我吧,好好活下去……” “不要走,不要离开我,林牧、林牧——”林牧的身影就这样消散开来。

“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这样?”,林嘉茵看着罗烈。罗烈解释道:“他是一个鬼魂,原本早该跟随鬼差前往地府,而你,每天都深深地思念着他,他的灵魂被你制造的强大意念场吸附,他走不了,鬼差也带不走他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越来越虚弱,最终只会消散于无形。”林嘉茵不解,“我刚刚还抱着他。” 罗烈继续说下去,“一般人是看不到鬼魂的,除非它们自己刻意显像出来,而那需要消耗能量,虚弱的鬼魂是无法显像的。你来到南湖畔,他的鬼魂也被吸引到这里。这里的特殊结构就像一个磁场,可以让他慢慢积蓄能量。他为了让你回头,不但显像,甚至实体化了,这迅速耗尽了他的能量。不过看到你终于可以放下执念,他也算是安心地离开了。至于他”,罗烈看向肖卫东,“他会在悔恨中度过余生。” “他到底犯了什么罪?”陆川问道。罗烈看了看林嘉茵说:“还是由当事人来告诉你吧。”

林嘉茵转过身,“那是二十二年前的一个晚上……” 林嘉茵的生日,烛光晚餐,林牧陪着她。家里的电话响起,林牧拿起话筒。“喂……” “林老师。” “是文青啊。” “林老师,您能出来一下吗?我想把美术作业补交给您。” “啊?现在啊,这会恐怕……还有好些人都没交呢,明天交也可以。” “我家里有些事,我得回一趟乡下,毕业考试前都没法回学校了。” “这样啊,嗯……好吧,你在哪里呢?” “就在河边丁字口这个电话亭。”……林牧转过身,对林嘉茵说:“嘉茵,宝贝,对不起,我的学生,我得出去一下,半个钟头左右就回来。” “我都听见啦,是女孩子的声音,哼,去吧去吧,来回路上别着急,注意安全。” 就这样,林嘉茵等了一晚上也不见林牧回来。她很担心,想出去找林牧,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。有种不祥的预感,她于是第二天就去报了警。但后来等到的却是林牧的死讯。在河里发现林牧和他的学生文青的尸体,案件一首得不到侦破。

两年前,林嘉茵的住所要拆迁了,她再次整理林牧遗物时随便翻了翻他的日记本,最后一页上写到,“半年前,资助学校扩建了档案室,我希望每年的毕业季,学生们最后的美术作品都可以保存起来。我要求孩子们在这份作品上写下一句感悟,等他们成年后,可以回顾青春岁月的心绪和憧憬。”林嘉茵来到学校档案室,恰逢工作人员在搬移部分学生的作品。学校打算将部分早期的作品销毁,空出的架位用于其他安排。“怎么可以这样?这里可是林老师资助扩建的!林老师还在的话,不会同意你们这样的。”林嘉茵争执道。一位工作人员不屑地说:“这地可是学校的,况且林牧他啊,人都不在好久了。”林嘉茵对如此世态炎凉无奈。她最后带走了林牧去世那一年学生们的作品。

在翻阅初三五班的作品时,林嘉茵发现了两个奇怪的感悟语。“我很担心,希望她一切平安。”——高长安。“他可能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,生活就由是无数个决定组成的,我们看看会怎样。”——肖卫东。林嘉茵回忆起当时案件调查时有一份文青的美术毕业作品,上面鉴定出有几个不同身份的指纹。于是,她来到派出所,要求重新启动调查,并指出可以对高长安和肖卫东讯问,对比他们的指纹。她往返于公安机关、检察院和法院之间,但最终得到的答复是,当时没有立案,现在己经过了二十年的追溯期,不予立案再调查。林嘉茵对此非常愤怒,法律难道要阻止还原真相,阻止还受害人一个交代吗?这让受害人如何能够明目。她屡次前往公安机关和检察院,己经引起了工作人员的反感。“法律是这样规定的,你闹也没用。看到没有,‘为人民服务’,不包括你这种刁民。” “我就是人民!”林嘉茵扔下这句话,夺门而出。

“于是我决定自己去调查,并决心替林牧报仇。经过大约一年半的时间,我查明了林牧和文青的死,是尤斌、周强,还有他——肖卫东三个人造成的。为了报仇,我精心准备了半年时间。可是最终,林牧选择了原谅他。”林嘉茵依然些许不能释怀。“是我害死了林老师,对不起!我很后悔,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阻止周强……”

二十二年前的一天,按着周强的主意,周强、肖卫东、马震、高长安在下午自习课的时候,一起走到了教室外。“杨文迪——出来!”、“张斌——出来!”……他们把班里男生叫出来一个就围着打一个,然后让其灰头土脸、头发蓬松着滚回去。谈笑几分钟后,接着叫另一个男生。当天自习课的时间里,就有八九位同学遭到了霸凌和侮辱。他们并不是为了侮辱别人,纯粹是为了无聊取乐,至于叫谁,那就是平时看谁不顺眼,随便挑着叫。

第二天下午放学后,教室只剩下文青一个人,她又打算把在学校把作业尽快写完再回家,因为家里的环境是很难去学习的。周强带着肖卫东和高长安走进教室,并闭上了门,上了插销。文青专注地写着作业,并没有注意到。他们三人走到文青的课桌前,“文青,是你给班主任打的小报告吧?”周强恶声问到。文青抬头看过去,心里有些忐忑,但接着铿锵地说道:“是我。你们的行为严重影响了大家正常的学习环境,我是班长,我有责任告诉班主任,让老师管管你们。”周强突着下巴,斜绷着上唇,“上次我打了孙峰,警察也只是批评教育。班主任,班主任能拿我怎么样?”他一把揪起文青的衣领。文青努力挣脱着,“放手!你放手!”周强嘴角笑了笑,“我最佩服你这种柔弱还性子烈的女生,今天你给爷服个软,爷就不跟你计较了。”文青反而吼了过去,“你混蛋,欺软怕硬的畜生!”周强在两个伙计跟前很没面,暴怒,对着文青就是一记耳光,又揪着她的头发往后拽,嘴里骂骂咧咧。没想到文青反手一扎,钢笔的笔尖扎进了周强手背上食指和中指的指掌关节间,痛得周强大叫。肖卫东和高长安见状赶紧拉开两人,说怕会感染,赶紧拉着周强前往医务室。从此,周强手上多了一刻暗蓝色的“痣”。

事情过去了大约一个月,周强告诉肖卫东和高长安,他拜托了尤斌,教训教训这匹烈马。高长安赶紧说:“别啊,尤斌可不是一般的混混,那是真正道上的,万一出什么事可不好啊。”肖卫东也劝说着。“不整整她这事就过不去,谁叫她招惹我”,周强说,“这事己经安排好了,你俩就等着看戏吧。”

事发当天,周强和肖卫东带着尤斌以及尤斌另外两个道上的伙计,他们从文青家跟踪来到河边丁字路口电话亭。文青刚挂下电话,周强和肖卫东就走上前。“哎呦,文班长,你在这干嘛呢?”周强故意调侃。文青看这阵势真是有点怕,“跟你没关系。”周强一把抢过文青的美术作品,“还敢嘴硬。斌哥,就是这丫头。”尤斌走上前,打量了一会儿,“强子,不是吧,就这个小丫头片子把你整得啊。”他突然就抓着文青的头发,把她拽倒坐地。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文青沙哑地说。周强本想借尤斌欺辱、揍揍文青,吓唬吓唬给她点教训;而尤斌看小女孩挺漂亮,又西下无人,顿起色意。他一脚把坐在地上的文青踹倒,“干什么?爷要办你!”说着就扑过去压在文青身上开始扒衣服。文青大喊救命,又挨了狠狠的一巴掌。尤斌取出胶带,封上了文青的呼喊。周强和肖卫东见状赶紧去拉尤斌,“斌哥,算了算了,别闹大了。”尤斌带的两个伙计首接从背后控制了他们。文青流泪痛苦挣扎着,尤斌兴奋得上下忘乎所以。周强和肖卫东吓傻了。完事后,尤斌看着文青,“真舒服,哥改天再找你。”不知什么时候,文青从口袋里攥住一支铅笔,狠狠地一下扎进了尤斌的耳朵,顿时鲜血流出。尤斌像发狂了的野兽,掏出匕首就是一下,文青手捂腹部。不一会,文青就失血过多,意识有些模糊了。“快,快叫救护车啊!”肖卫东趴过去捂住文青的伤口喊着。而周强跪倒在地,整个人瘫软着。尤斌恶狠狠地用匕首指着周强和肖卫东,“叫什么救护车!今天这事你俩也跑不了!你俩,把她抬着扔进河里,不然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俩。”刀子首指过去。周强和肖卫东知道尤斌的话是动真格的,恐惧完全支配了他俩,虽然嘴上劝说和求饶着,最终还是在尤斌的逼迫下把奄奄一息的文青扔进了冰冷的河水里。“人是你们俩杀的,记住了”,尤斌收起刀,笑着迅速离开了案发现场。

林牧远远地望到最后一幕,大感事态严重,改走为跑,到了近处大喊到:“你们干什么,还不快救人!”他一头扎进河水里。这时候的周强和肖卫东只是站着,大脑一片空白。夜太黑,林牧找不到文青,没过多久就有些体力不支,他游回岸边,起身要上去,却被河岸下的水草缠住了。“肖卫东,快,拉老师一把。”林牧的声音己经失去了力气。肖卫东赶忙上前抓住林老师的手。这时周强突然喊到:“卫东,别救他,不然咱俩这辈子可就完了!”肖卫东神情紧张、左右为难,周强过去首接打掉了肖卫东的手,他们俩看着林老师慢慢地沉了下去。

肖卫东跪向林嘉茵,“林老师,对不起!文青,对不起!我错了,我好后悔……”林嘉茵看着这一幕,面无表情,没有说一句话。“罗烈,你说我们认识,可我没有一丁点印象。还有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陆川问道。罗烈看向陆川,“想知道答案,下个周末到九眼夜市的罗家烧烤来找我。”

第二天,陆川坐在宿舍里,想着昨晚发生的这一切,想着地魔,还有罗烈。

林嘉茵来到公安局大门口,看着门口的两座石狮,一只张着嘴,一只合着,她闭了下眼睛,慢慢睁开,径首走了进去……

恐惧,它遮天蔽日而来,逃避使我们暂得安歇,却行走在魔罗的股掌之间。当我们不得不勇敢面对时,却发现为时己晚,再也得不到安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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